刘三吾绞尽脑汁地思索了半天经史典籍,却找不到任何一个可以反驳的地方,此刻开口只会引火烧身。

        其他文臣更是噤若寒蝉,谁也不敢当这个出头鸟。

        皇帝把“应你们请求”和“定为祖制”这两顶帽子一扣,他们就像被捆住了手脚,动弹不得。

        反驳,便是违逆圣意、否定祖制、自打耳光;不反驳,就得眼睁睁看着藩王改封海外成为定局,看着朱高炽稳坐京师,看着自己苦心经营的布局彻底崩塌。

        这股无力感比昨日的愤怒更让人煎熬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们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,在绝对的皇权面前,所谓的“礼法”、“舆论”不过是皇帝手中的工具,想用时便拿起,想弃时便放下,而他们这些自以为能借礼法约束皇权的文臣,到头来不过是棋盘上被随意摆弄的棋子。

        殿内的空气死寂得可怕,只有朱元璋的声音在回荡,每一个字都像重锤,砸在文臣们的心上,让他们彻底明白——这场较量,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胜算。

        就在这时,都察院都御史韩宜可突然出列,这位以铁面无私著称的都御史,双手捧着一卷卷宗,躬身朗声道:“陛下,臣有要事启奏,关乎科举取士之公允,关乎朝廷抡才大典之清誉!”

        朱元璋抬了抬手:“讲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韩宜可深吸一口气,声音响彻大殿:“启禀陛下,臣昨夜彻查发现洪武十八年科举录取名单中,南北士子比例悬殊至极——录取的五十一名进士里,南方士子竟占四十九名,北方士子仅二人,且名次皆在末位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臣疑其中有徇私舞弊之嫌,连夜率都察院御史彻查,核对试卷、询问考官,竟发现主考官刘三吾在阅卷时,对北方举子的试卷多有贬斥,甚至将数份文理通顺的考卷斥为‘鄙陋不堪’,反而将南方士子中数份明显有瑕疵的试卷列为优等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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