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文忠没接话,沉默片刻,忽然问道:“高炽,我一直想问,你为何非要亲自随军出征?这西蒙古苦寒之地,刀枪无眼,你在应天坐镇,照样能运筹帷幄,何必冒这个险?”
说实话,这是李文忠一直不太明白的地方。
当初老朱赐给朱高炽洪武金牌,许他节制天下兵马,后来又逐步将藩王改封海外,削夺其兵权,李文忠何尝看不明白老朱的深意——这是要借着朱高炽一人之手,慢慢将分散的军权收拢于中枢,为将来的皇位传承扫清障碍。
既然如此,朱高炽作为老朱属意的核心,就更不能置身险地。
毕竟朱高炽已经立下了生擒北元大汗的不世奇功,这份功绩足以让朝堂上下心服口服,也足以稳固他在军中的声望。
按常理说,他只需在应天坐镇,借着这份功绩与老朱的扶持稳步收拢权力即可,何必非要亲涉西蒙古这等刀光剑影之地?
万一有个闪失,老朱多年的布局岂不是要付诸东流?
李文忠虽感念朱高炽的深谋远虑,却始终觉得,这位皇孙此次的决定,未免太过冒险了些。
朱高炽脸上的笑容淡了些,他将炭笔插回笔袋,望着远处城墙外的落日,语气沉了几分:“李叔,你也是看着我长大的,该知道我不是爱凑热闹的性子。这次非来不可,是因为这瓦剌,必须打掉。”
他转过身,眼神里带着少见的锐利:“您想想,脱古思帖木儿被俘后,草原本就群龙无首。可也速迭儿一冒头,凭着阿里不哥的名头就能聚拢人心——这说明什么?说明草原上的人,心里还念着‘大元’,还想着跟咱们大明分庭抗礼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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