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太孙眼中燃着怒火,方才在米市亲眼目睹粮商将发霉的陈米混进新粮售卖,妇人怀中啼哭的幼儿连粥水都喝不上的惨状,让他胸中憋着一团火。

        既然都聊到了这个份儿上,卓敬也就没什么好遮掩的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太孙殿下,您这想法实在是太过简单了些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地方上的粮商不单纯只是粮商,或者说,他们不过是摆在明面上的工具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粮商的背后是有一股势力的,比如士绅乡绅,比如名门望族,否则大灾之年敢把粮价哄抬数十倍,寻常的商人没胆子敢干这事儿,会杀头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朱雄英还是没有听懂,见状朱高炽接过了话茬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英哥儿,最简单的道理,就算抓了几个小喽啰,”朱高炽缓缓起身,动作略显迟缓,“其他粮商抱团涨价,百姓吃不上饭,最后还是要闹事。更可怕的是……”他压低声音,“他们能颠倒黑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朱雄英不服气地梗着脖子:“颠倒黑白?我替百姓出头,他们为何不信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比如扬州粮价暴动的案子。”卓敬解释道,“当地知府查抄粮商后,商贾买通说书人,将官老爷描绘成欺压良善的酷吏。街头巷尾传唱的小调里,说知府‘抢米充私库,百姓饿断肠’。”卓敬叹道,“最后朝廷为平息民怨,只能将知府革职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朱雄英顿时瞪大了眼睛,下意识地脱口而出:“这怎么可能?我帮百姓打击黑心商人,百姓为什么反过来怨我?”

        卓敬与朱高炽对视了一眼,二人尽皆失笑摇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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