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映十二岁那年,堆山填海的汤药终于见了效,她可以与族中姊妹一道去闺学读书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也是那年,她精心策划了一场出逃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想甩开没完没了的汤药,跟随,保护,甩开母亲的唠叨与繁文缛节。

        像十二岁的文德皇帝那样气冲霄汉,路遇盗匪,说杀便杀,身边仅有几十名护卫,虽千万人吾往矣。

        裴映的筹谋很周全很细致。

        裴母以为她去外母家小住,外母以为她去乡野田庄散心,学堂的夫子以为她在家养病,没人察觉不妥。她将去真武山沿途的客栈与驿站摸查的一清二楚,该给多少房费,多少打赏,带多少银钱药材——一切都在计划中。

        直到天杀的兄长裴桓察觉异样,家里方才发觉她跑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其实用不着裴家将她捉回去,她自己就撑不住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的身体根本经受不住连日奔波,最终倒在了真武山山腰处。

        护卫与奴婢们惊慌的将她抬上竹竿担子,她恋恋不舍的回头,眼睁睁看着壮丽的金红色日头缓缓出现在山顶,宛如神灵之境——那是她穷尽一生向往的极致宏伟。

        然而,她却无论如何攀不上去;就像她的人生,永远只能屈居边角,旁观别人的精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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