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心什么?

        李宝接过零钱,指节捏得发白。

        是当心山路上的湿滑,还是当心山里头藏着的——他低头看了眼腕上的佛珠,那是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,说他与佛有缘。

        此刻珠子贴着皮肤,竟比往常凉了几分。

        九华山的山门在傍晚前抵达。

        赵婉儿摇下车窗,山风裹着松针香灌进来,吹得她额前碎发乱飞。"快看!"她突然指着远处,李宝顺着她的手望过去——夕阳正坠在九峰连环处,最中间那座山峰被染成金红色,像极了他在桌布上画的山形,也像极了刘三才舌头上那个血印子。

        "那是神光岭。"施丽娅的声音从副驾传来,她正翻着手机里的地图,"金地藏的真身殿就在那里。"

        真身殿的门楣被岁月浸成深褐色,檐角铜铃在风里轻响。

        李宝跨过高高的门槛时,膝盖突然一软——不是被门槛绊的,是殿内那股沉郁的檀香撞进鼻腔,让他想起小时候跟着师父去寺庙做法事,老和尚敲着木鱼说"心有挂碍,身必受困"。

        供桌上的酥油灯跳了跳,照亮龛内的肉身像。

        金乔觉盘坐莲台,袈裟上的金线在火光里若隐若现,面容虽已干缩,眉目间却仍有活人的温软。

        赵婉儿凑过去看,发梢扫过供桌边缘的香灰,"他的袈裟......"她回头看向施丽娅,"和你笔记本里的拓片好像。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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