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九阙上前一步,距离骤然拉近:“你是不是,巴不得今夜在暖阁里衣衫不整被人撞见的,是我?”

        凌姨娘所有的怒骂戛然而止。

        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,脸色一片煞白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……你胡说八道什么?”她本能地嘶吼着反驳,声音却干涩沙哑,底气全无,眼神不敢与傅九阙对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是不是胡说,姨娘心中比谁都清楚。”傅九阙没有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,一句接着一句,步步紧逼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从我记事起,你叫我抄书,错一字,便是一戒尺!寒冬腊月,砚台里的墨汁结了冰,你依旧要我写完才能起来!盛夏三伏,我在你廊下跪着思过,汗流进眼睛也不敢擦,只因你一句心不静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傅长安!同样的书,他背不会,你能笑着夸他一句天真烂漫,再喂他一碗冰镇的燕窝羹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他咳嗽一声,你就能求来宫里的上等川贝枇杷露,一碗碗喂到他嘴边,守着他入睡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高烧三天三夜,说胡话喊冷,你是怎么做的?哦……你隔着门让婆子塞给我一碗馊凉水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从小到大,他穿的是织金锦缎,用的是上等笔墨。我呢?我的衣裳,年年都是大哥穿剩下、补了又补的旧衣!我的纸笔,连你的梳妆匣都比不上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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