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知新,我只觉这里的一切都让我毛骨悚然。”胡敬事道:“虽然说了许多遍了,但我还是不明白我们为何要到这里来……”
“那怎么办呢?”孙知新道:“我们不投奔李将军,孙可旺就要屠掉我们的村子。”
“可现在楚军已经打到巴东,马上就要入蜀了,我们找机会走吧?”
“我不走。一则,李将军对我们有恩;二则,他是真的愿意让我们在他的封地建一个大同天下……”
“没用的,晋王必会平定四川,到时还是他来委派官员,把川南划为州县治理。我们做这些有什么用?”
“有用。”
孙知新坚定地说了一句,又道:“我们在河南四年,哪怕只有一两个村落,但百姓也尝试过公选,试过没有阶级是什么样的。等以后,当他们遇到贪官、遇到暴政,他们就会想起这些,就有人把这些道理继续传下去。
晋王确实是旷世奇才,如今差不多已戡乱定兴了,他在乱世之中开创出一个太平盛世。但天下政令皆出一人,所有人都崇拜他,只听命于他,真就是好事吗?
就算他一生都能保持雄才大略,就算他到晚年不怠政、不厌政。那他死之后呢?
这天下该有不同的声音,该在一个又一个周而复始的王朝之外开创出一个新的格局,哪怕希望渺茫,但该有个人去尝试。
敬事,我们这一生注定都是失败的,永远都会颠沛流离,做不成一件事。
但,等五十年后,一百年后,天下再乱,白骨露于野,饥民相食。人们或许可以不用再像张献忠这样杀妻造反。那时候人们也许会想起来,曾经有一个新的制度,可能是能阻止这些祸乱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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