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猛地将朱笔顿在案上,溅起几点朱墨,“把‘宗室镇守海外,以为藩屏’明明白白列为祖制,再添一条‘藩王不得干预内地政务,不得私交朝臣’,白纸黑字写清楚,让他们往后再想拿礼制做文章时,先掂量掂量自己是不是违了朕定的规矩!”
“不止这些,”朱元璋的手指在案上轻轻敲击着,节奏越来越快,像是在盘算着一场周密的反击,“再传旨下去,让都察院和吏部联合督办,查一查近三年科举取士的名单!仔细核对籍贯、试卷,看看江南士绅是不是又在暗中结党,借着阅卷的由头排挤北方举子,把朝廷的取士名额都当成了自家的私产!”
他冷哼一声,语气里满是讥讽,“刘三吾不是自诩文臣魁首,掌着科举的笔杆子吗?詹徽不是吏部侍郎,管着官员的升迁吗?朕倒要看看,他们手底下到底干净不干净!”
朱元璋的声音越来越冷,像是淬了冰,在御书房里回荡:“刘三吾不是觉得自己懂礼制、能代表天下读书人吗?詹徽不是想借着礼制压人,给朕难堪吗?朕就让他们看看,这大明的礼制,到底谁说了算!朕定的规矩,才是真正的国法,才是他们该守的本分!”
他猛地一拍龙案,震得案上的玉玺都微微颤动:“朕要让他们知道,算计谁都行,就是不能算计到朕的头上,更不能动朕看重的人!敢在太岁头上动土,敢打高炽的主意,就得有承担后果的觉悟!”
老朱的眼神扫过殿外,仿佛能穿透宫墙,看到那些正在暗中得意的文臣,“朕要让他们清清楚楚地记着,在这大明的天下,朕说的话,就是天条!算计朕的人,从来没有好下场!”
这番话出口,御书房里鸦雀无声,连朱标和朱高炽都能感受到那股从老朱身上散发出的凛冽杀气。
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敲打,而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反击——借着文臣抛出的“礼制”由头,不仅要稳固朱高炽的地位,要推进藩王改封的大计,更要借机清洗朝堂上那些盘根错节的江南士绅势力,让他们明白,皇权的威严,绝不容许任何挑衅。
朱高炽看着老朱眼中那熟悉的狠厉,知道这群文臣这次是真的触了逆鳞。老朱看似是在顺着他们的话头布局,实则每一步都藏着反击的锋芒——既解决了藩王尾大不掉的隐患,又能借查科举之名敲打江南士绅,更重要的是,用“祖制”的名义,彻底堵死了文臣再拿“就藩”说事的可能。
不过,这是老朱的报复,带着雷霆万钧的帝王之怒,却还不是他朱高炽的反击。
看着老朱杀气腾腾的模样,朱高炽反而笑呵呵地补充道:“按照皇爷爷这法子,仔细一查,肯定能从科举名单里揪出不少猫腻,詹徽管着吏部铨选,刘三吾掌着阅卷笔杆子,这些人断然脱不了干系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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